8
雨水越下越大。
我站在窗前,看着顾廷深的身影在雨幕中渐渐模糊。
“他活该。”
阮临川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。
我转身,发现他正盯着我锁骨下方的烙印,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“哥,林渺渺在哪?”
这个问题让阮临川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。
他拿出手机,点开一个监控视频递给我。
画面中,林渺渺被关在一间纯白的房间里,正歇斯底里地拍打着墙壁。
她的左脸有一道从太阳穴延伸到下巴的狰狞伤疤。
“精神病院。”
他轻描淡写地说。
“我买通了院长,她这辈子都别想出来。”
视频里的林渺渺突然转向摄像头,那张曾经清纯可人的脸现在扭曲得像个怪物。
她尖叫着抓起塑料餐盘砸向镜头,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我的名字。
阮临川关掉视频,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。
“别看了,脏眼睛。”
我抓住他的手,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。
这只手曾经在我十岁那年,把欺负我的男生打得跪地求饶。
也曾经在我十六岁被绑架时,握着枪杀出一条血路。
“我想去看看她。”
阮临川眯起眼睛,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最终他点头。
“明天。”
那天晚上,我做了个漫长的梦。
梦见顾廷深在樱花树下吻我,他的嘴唇柔软得像花瓣。
转眼又变成婚礼那天,他冷笑着把铁链套在我脖子上。
惊醒时,我发现阮临川坐在我床边,手里拿着湿毛巾。
月光下,他的轮廓锋利如刀。
“又做噩梦了?”
他擦去我额头的冷汗,动作轻柔得不像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阮氏掌权人。
我抓住他的手腕,那里的脉搏稳健有力。
“哥,陪我一会儿。”
阮临川僵了一瞬,随即掀开被子躺在我身边。
他身上有淡淡的雪松香气,让我想起小时候每次做噩梦,他都会这样守着我直到天亮。
“睡吧。”
他轻轻拍着我的背,像哄小孩一样。
“有我在。”
“我会永远陪着你。”
……
精神病院里,阮临川牵着我的手。
护士们见到他都低头避让,仿佛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。
“就这里。”
他在一扇铁门前停下,输入密码。
门开的瞬间,刺耳的尖叫声扑面而来。
林渺渺被束缚衣绑在特制椅子上,脸上那道疤已经结痂,像条蜈蚣趴在她曾经引以为傲的脸蛋上。
“阮清欢!”
她看到我,眼球凸出得几乎要掉出来。
“你这个贱人!”
阮临川眼神一冷,按下墙上的某个按钮。
林渺渺的椅子突然转向,正对着一面镜子。
里面映出她毁容后的脸。
“啊!”
她痛苦地尖叫着,神情癫狂。
“拿开!求求你拿开!”
我走到她面前,平静地注视着她扭曲的面容。
“疼吗?比不上你让人用烟头烫我的十分之一。”
林渺渺疯狂摇头,口水顺着嘴角流下。
“廷深哥会来救我的。他说过最爱我。”
阮临川冷笑一声,拿出平板播放了一段视频。
画面中,顾廷深跪在向我道歉,说爱得只有我。
“不!不可能。”
林渺渺的瞳孔剧烈收缩。
“他说过要娶我的。”
“真可怜。”
我轻声说。
“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抛弃的感觉,怎么样?”
阮临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小瓶,里面装着几粒白色药片。
“知道这是什么吗?你给欢欢吃的‘好东西’,我改良了一下。”
护士立刻上前,粗暴地掰开林渺渺的嘴。
她挣扎着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药片被塞进喉咙。
“每天三次。”
阮临川在我耳边解释,“会让她产生被千万只蚂蚁啃咬的幻觉。”
离开前,我最后看了一眼崩溃大哭的林渺渺。
曾经那个用9.9元塑料花羞辱我的女孩,现在连基本的人形都维持不了了。
“满意吗?”
走廊上,阮临川问我。
我摇摇头:“不够。”
他挑眉,等我继续说下去。
“她最在意的是那张脸。”我轻声说,“让护士‘不小心’把镜子留在她房间吧。”
阮临川笑了笑,点头。
“如你所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