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却死死地定在我脚踝的位置。
那里,有一个小小的,蝴蝶形状的胎记。
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。
“爸……”
他声音发颤,指着我的脚踝。
“你你看那,是姗姗的胎记吗?”
爸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那是我自出生就有的胎记,这总不会认错了吧。
我双手托着下巴,飘到他们面前,希望他们好好对比,能认出我来。
可是如果他们看见我变得那么丑,会不会不要我了?
我是不是永远要呆在这个像冰箱一样冷的地方。
我不由得想哭。
可是这个家已经不需要我了,我还要回去吗?
爸爸的呼吸变得急促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他死死地盯着我腿上密密麻麻的划痕。
“你看!这不是胎记!这是伤口!”
他几乎是吼出来的,声音也因为紧张而变了调。
“对!这绝对是伤口!姗姗不可能死!”
法医姐姐解释:
“那些伤口是鱼游过时划伤的。”
一旁的警察叔叔叹了口气:
“既然容貌不能确定,那还是验DNA确定确定吧。”
“我们已经提取了死者的DNA样本,跟你们提供的,属于谢姗姗的牙刷做了比对。”
“结果,很快就出来了。”
等待的时间,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爸爸坐在走廊的长椅上,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,烟雾模糊了他焦虑的脸。
哥哥则像一头困兽,在狭窄的走廊里来回踱步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。
“不会的,一定不会是姗姗的。”
“她水性那么好,怎么可能会淹死。”
“她就是闹脾气,躲起来了,等我们去求她,她就回来了。”
他们把所有的希望,都寄托在那一份薄薄的鉴定报告上。
我飘在他们中间,看着他们焦灼的样子,心里也跟着难过。
结果很快就出来了。
警察叔叔拿着一份文件,步履沉重地走了过来。
“谢先生,谢先生。”
爸爸猛地站起身,因为起得太急,险些摔倒。
他一把推开哥哥,死死地盯着警察。
“怎么样?结果怎么样?”
警察叔含着歉意地看着他们:
“DNA比对结果确认,死者,谢姗姗,确认是您的女儿。”
我感觉爸爸和哥哥的脸色死白死白的,像我一样。
我伸手戳了戳爸爸的脸。
爸爸踉跄着后退几步,背狠狠地撞在冰冷的墙上。
他一把夺过那份报告,那双曾经抱着我举高高的手,此刻抖得不成样子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他反复看着报告上的每一个字,仿佛想从里面找出一点差错。
哥哥则双腿一软,直接瘫坐在地上,眼神空洞。
“姗姗?那是姗姗?”
“怎么会呢?”
他捂着脸,发出了压抑而痛苦的呜咽。
警察叔叔叹了口气,拍了拍爸爸的肩膀。
“节哀顺变。”
“另外,关于案发当天的情况,我们调取了公园的监控录像。”
平板里出现了熟悉的画面,是我家附近的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