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年你非要出国做生意,留下我女儿孤身一人带着均霆,怀着姗姗。”
“导致她身体差,孩子出生没两年就急病走了。”
“现在又害死了姗姗。”
“你出国险些死在绑匪手里,是姓祁的冒着危险给你送赎金。”
“你要报恩,我无话可说。”
“可姗姗是你亲女儿啊,我女儿走的时候,你是怎么答应她会照顾好姗姗的?”
“你要报恩,自己报去。”
“为什么要和女儿说,让着妹妹,因为妹妹的爸爸,你才能有爸爸陪着长大。”
“为什么要和孩子说这种话?”
“我说要接她走,你们又不肯。”
“现在她死了,你们又来装什么慈父孝兄?”
“我告诉你们,从今天起,你们不配再见她!”
外婆的胸口剧烈起伏着,她指着门口:
“给我滚!”
爸爸彻底愣住了。
哥哥跪在地上,连哭都不敢哭出声。
葬礼上,爸爸和哥哥被拦在外面。
可是没关系,强强和他妈妈来了,关心我的老师邻居阿姨也来了。
我有他们就够了。
葬礼过后,后来外婆把我装进一个小小的盒子里,紧紧地抱在怀里。
就像小时候抱着我一样。
“姗姗,不怕,外婆带你回家。”
爸爸和哥哥行尸走肉般回了家。
一推开门,就看到妹妹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地毯上搭积木。
她听到开门声,抬起头,看了他们一眼,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去。
爸爸本想发火,但看着妹妹那张神似她父亲的脸,又冷静了下来。
他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,满心欢喜地抱起她,亲吻她。
他的眼神里,只剩下愧疚。
他第一次,躲开了妹妹的目光。
哥哥一言不发地冲进我的房间。
房间里空荡荡的,书桌上干干净净,那个被他亲手扔掉的垃圾袋,仿佛还在眼前。
他扑倒在我的床上,抱住我留着淡淡香味的枕头,终于崩溃了。
“姗姗,你会回来看哥哥吗?”
“你回来骂我,打我都行……求求你回来……”
枕头里再次传出他压抑的哭声。
晚饭的时候,桌上依旧是丰盛的菜肴。
餐桌上和往常一样,摆放着我的碗筷。
可那个最爱吃红烧肉的女孩,永远地缺席了。
爸爸端着饭碗,眼睛却一直盯着我对面的那个空座位。
他好像看到了我,正嘟着嘴,等他把最大的那块肉夹给我。
“姗姗……”
他无意识地唤了一声。
坐在他对面的妹妹,愣了愣,仿佛想起了什么。
她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红烧肉,放进我的碗里。
这是妹妹第一次对爸爸的话有了反应。
可是妹妹,她还不知道我回不来了吧。
哥哥见状,甩了碗筷,眼里泛起憎恨。
“是你害的姗姗,现在却会装样子。”
我连忙拦在他身前,妹妹她不是故意的。
爸爸和哥哥怎么也想不到,有自闭症的妹妹,其实不喜欢他们无时无刻的关注和贴近。
所以才会一个人跑到安静的地方。
最终爸爸呵斥了哥哥。